照片：薛遇芳提供及西西拍摄

一个曾经拥有无数名牌的人为何甘于回归平淡的日常生活？

一个整天外食的吃货如何走进厨房和农田，开启了寻找生态食材之旅？

30多岁之前只为自己而活，是什么触动了她做更有意义的事情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拍摄：绿色和平

前不久我和Jing拜访了资深有机消费者、有机生活义务推广人薛遇芳（薛姐）的家，听她讲这些年的经历和改变。

一进门她就说：“不好意思家里没装空调，可能有点热哈。“ 没关系，我们比较适应没有空调的地方，夏天本来就要出汗嘛。

这里窗明几净，没想到其实是住了7年的地方，让人有点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开放式的厨房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卫生间

薛姐说她家搞卫生就靠三样利器：茶籽粉、无患子、环保酵素。涮碗、擦灶台用茶籽粉；擦油烟机可以把碱面泡在环保酵素里，很好使；拖地时加一点环保酵素，拖完以后蚊子都少了呢；洗衣服用自制的无患子洗衣液。

制作洗衣液一点不复杂，把无患子泡在做好的环保酵素中，一个月以后即可当洗衣液使用。这个棕色液体的气味很清香。如果担心洗得不够白，可以加上点小苏打。薛姐说洗衣服的环保酵素要用味道好的果皮做——柠檬皮、桔子皮、最推荐的是菠萝皮，因为菠萝皮中含有丰富的酶，可以分解脏东西。

她还准备了专门的量筒，洗衣机洗衣服每桶用100毫升自制洗衣液即可。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用这个自制洗衣液来洗。

咦，环顾了一周之后，怎么没有发现垃圾筒呢？

秘密就在这里！

在家里的露台上摆着两个厨余堆肥桶，有了它们，厨余大有用处，一个月才倒一次垃圾。垃圾变少了，肥料可多了。堆肥桶底部流出来的液体肥可以稀释后浇花、浇菜，还可以用于消除马桶的异味。发酵好的固体肥，她就埋在家旁边的绿地里，一眼望去，眼前的这片植物长得格外壮。除了厨余，其他可回收的垃圾她会定期收集起来卖废品。塑料袋尽量少用、洗干净了反复用。

不仅垃圾少，用水也少，一个月才1.5吨。她说物业经常问”你们家是不是平常不住人呀？？？”薛姐用水的诀窍是不浪费一滴水。洗衣服流出来的水会找个大盆接住，用来浇地，因为用的是纯天然的洗衣液不用担心伤害植物。厨房洗涮用水留下来冲马桶。水经过这些重复利用，省下了不少！

薛姐将自己学来的环保做法都一一用在了生活中，和别人分享的全是自己实践验证过的经验，而不是纸上谈兵。

聊天的时候，她跟我们分享了自己做的甜品——绿豆汤煮海藻胶，在冰箱里微冰了一下，味道那叫一个赞。海藻胶的口感有点像龟苓膏，但是是纯植物做成的，没有药味。

一碗冰冰凉的海藻胶入肚，接着品尝健康营养的小零食。左边两款都是她亲手做的。最左边是有机面粉做的杏仁饼，咬上一口又酥又香还有股淡淡的杏仁味。中间那款是自己家种的杏做的果丹皮，皮是风干机做的，里面加了杏酱，酸酸甜甜特别开胃。

薛姐还拿出了一款红糖请我们品尝。入口即化，口里没有粘结感，味道清甜，吃下一小点，不一会肚子里就暖乎乎的了。这红糖是用接近于野生种植的甘蔗为原料，用传统方法熬出来的。

薛姐说：“我就是一枚吃货，看到好吃的就想着怎么能吃到、怎么做。”自然我们就从吃开始聊起啦。

从意大利吃到中国，我是个超级吃货

西西：您一直这么热爱美食吗？

薛遇芳：对。我曾经在意大利工作过两年，生活过两年。意大利是美食的王国，一到周末我们就到处找好吃的。后来回国后，照着Time Out杂志的榜单——排名前十的意餐、排名前十的日餐、隐藏在小巷里的十大秘境餐、米其林厨师开的餐厅等等吃了个遍，那时候我们一周有4、5天在外面吃。可是吃来吃去，总感觉一般般，没觉得哪里好吃。

老公说既然外面的都不好吃，那你就自己做吧。我觉得也是呀，于是开始逛菜市场，下厨做饭。依然觉得不好吃。我想是不是原材料的问题？就去超市买最贵的有机蔬菜，当时以为贵的就会好吃，但还是觉得不对劲。后来无意间知道了北京农夫有机市集，发现那买的东西都挺好吃的，这才彻底改变了对吃的认识。同样是说“有机”的食材，不同种养方式会导致品质差别很大。

特别有意思的是，2015年我再次回到意大利，以前我觉得意大利的冰激淋是那么的好吃，还有帕尔玛火腿、萨拉米香肠等特色美食以前我也都很喜欢，这次去却觉得一点也不好吃了，即便是最正宗的牌子。当时味蕾已经恢复了一些，对食物特别敏感。即使后期加工工艺再好，原材料不好——鸡肉不好、猪肉不好，东西就不好吃。问题还是出在了种养环节上。

从嫌40双皮鞋太少，到4年没买过一件衣服

西西：随着吃上的变化，生活别的方面变化大吗？

薛遇芳：这些年，老公说我的变化简直太大了！

曾经我是一头扎进物欲的世界里的小兽，最大的消遣就是逛商场、能从周六一直逛到周日。我相信有名气又贵的就是最好的。有一次我数了数，当时家里一共有40双纯皮的皮鞋。可是还是很沮丧，因为听说我的一个朋友有100双。我依然不满足，不停和别人攀比，进入了一个“花钱”—“挣钱”，花钱”—“挣钱”无休止的循环中。

后来接触有机产品后，思想上慢慢有了改变，开始反思以前是不是买得太多了，做过好几次断舍离。

记得几年前去在三里屯举办的北京有机农夫市集时，路过很多名牌店， 我都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去，生怕自己禁不住诱惑。

随着有机生活方式的深入，内心越来越淡定，买东西不再被名气和媒体宣传所诱惑，凡事都从质疑开始。有名气的就是好的吗？好的就是我真正的需要的吗？理清这些以后，欲望自然减少了。现在路过名牌店很从容，可能会驻足欣赏一会，那里东西的确很美，但我不一定要拥有。这几年很少买东西，买的话就买质量最好的，能用一辈子的。尤其是近4、5年，我没有买过一件衣服。有的时候我老公倒是需要买衣服，陪他逛商场的时候，他感觉特别不好意思，说也给你买几件吧。我说不用，我真不需要。

我想，这几年我最大的改变是在心灵上，明白什么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，内心越来越宁静。不再攀比、追求名牌，转而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，怀有一颗平常心。

被两位美国大学生和一个9岁的小男孩感动，决心不再只为自己而活

西西：您这些年致力于有机产品和有机生活的义务推广工作，不拿一分报酬，还倒贴了很多钱进去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

薛遇芳：因为心里受过一些触动。除了爱吃，我还是一个驴友，喜欢游山玩水。2011年去云南玩了一个多月。在大理剑川沙溪的小村子里，遇见了两位读研究生的美国男孩。他们正在做帮助贫穷村民通过种植中药材改善生计的项目——百草园。我到村子的那一天，正好赶上开园仪式，他们把百草园交付给当地村民管理。那一天也是他们研究生毕业即将离开中国的日子。仅仅一天的相处，对我的触动却特别大。当我忙着挣钱、消费、买房、买奢侈品、与别人攀比的时候，在同一星球的一角，竟有这样有抱负的年轻人跑到偏远的中国农村，为了一群与自己不相干的人，付出心血和汗水。而且他们作为大学生，自己也没什么钱，用打工的钱来来推动这样一件事，我特别感动。我想是时候走出挣钱—消费—攀比的漩涡，做点有意义的事，让自己更平静，让别人更美好。

后来碰到带领孩子游学的华德福老师，我们结伴一起去鸡足山旅游，结果走丢了。我们几个成人在为选哪条路线争执的时候，一个9岁的小男孩站了出来。他镇定自若地告诉我们大家都把手机关了，留一部手机联络外界，要保持体力少说话，保持水和食物的储备，然后如何通过树干的特征来辨别东南西北。这个勇敢、镇定的孩子的表现让我们这些大人相形见绌。后来我问他怎么做到的，他说接受过“自然教育”的训练。我遗憾我们从小只受过数理化的训练，从没有在自然中的学习。后来我们终于走出来了，整整横跨了一个县。

第二天大家一起去吃饭时，那位华德福老师跟餐馆说，“老板，别放味精哦。”我说：“你说了也没用，人家还是会放。”她说如果人人都提出这个要求，那老板自然会想一想，一定不会放的。这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，一个人不会改变世界，大家一起就会改变世界。这位老师告诉我华德福的有机理念，还介绍了做堆肥的谢老师给我认识。通过谢老师我知道北京有机农夫市集。

我想自己吃好的，也想做一点对别人有意义的事，就像那两位有抱负的美国青年一样。就这样，慢慢地开始了后来的工作。

自费考察了七八十家农场后，成了有机产品和有机生活义务推广人

西西：我知道您自费考察过很多农场。

薛遇芳：恩，我深受张映辉老师影响，自己陆续拜访了国内外有机农场七、八十家，包括台湾、德国、意大利的自然农法和德米特农场。

在柠檬君张扬位于云南元江的基地考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在云南谢雪梅熏衣草园地交流（摄影师：大陆）

拜访农场不是走马观花，拍个照片合个影就算参观了，不是这样的，要知道看什么怎么看，提前学习很多知识。即使是有机生产，也是千差万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台湾罗杰自然农法农场的百香果放了三年还没有坏，还有淡淡的清香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左边为罗杰农场的百香果，右边为大陆一家农场的有机百香果，一周之内发霉了

光考察不行，还要多学习。我参加了好几次农业方面的培训，比如家庭厨余堆肥培训、在凤凰公社举办的为期十天的生物动力农业培训、在浙江千岛湖禅修中心举办的自然农法学习营、在无锡举办的由台湾陈荣三老师主讲的有机农业培训…….

这几年我还阅读了上百本关于农业、环境、生态、转基因、传统手工、健康养生的书籍。学无止境，苹果有苹果的种法、桃子有桃子的，酱油和大酱这些传统食材又是怎么加工的……学问很多。我深深地感觉到跟自然学习，一辈子都不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《一根稻草的革命》这本书，薛姐说还得多看几遍，每次看都有收获

一个大部头的《陈尚谨论文选》映入眼帘，打开看都是不同种植方法的科学论文，这样深奥的书籍她也会仔细研究。

随着对有机农业的了解越来越深入，不少学校、幼儿园、餐厅开始请我推荐有机或生态产品。我无偿把自己了解的资源推荐给他们，帮助他们与农户、农场对接。有朋友问，是不是通过您比较合适，我说没关系，你们直接沟通。我本来也没想从中获利，而是希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，有机农业越来越好。

从产品顾问到净土合作社负责人，用消费改变世界

西西：您现在是消费者团购组织净土合作社的负责人，能讲讲净土的来历吗？

薛遇芳：净土最初的创始人是几位华德福的家长——段芳和她的朋友，她们曾接触过台湾主妇联盟，备受激励，想做大陆版的主妇联盟。我是以顾问的身份介入的，帮助她们寻找好食材。后来几位创办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兼顾净土的事情了，于是我被推荐为负责人。我算“炒股炒成股东吧”。：）

刚接手的时候，自己心底也有点没底，因为平时不太用电脑、手机，数据统计不是我所擅长的。后来我向好朋友苏菲求助，问她愿不愿意志愿做这件事，她一口答应了。我们就一起开始推动净土的发展。其间感谢好几位志愿者朋友的帮忙，像小石子、丽花夫妇、张延、石俊、陈睿……，还有很多不同阶段参与进来的志愿者朋友。

西西：您接手净土的时候，好像会员人数不到100人，后来一年多的时间发展到了600余人。怎么做到的？

薛遇芳：没有特别的营销手段，我们就是自自然然、认认真真地做事。如果说有什么事件的话，在我写了那篇新年寄语（文章链接）后，加入了很多新朋友。我觉得主要还是靠朋友影响朋友，口碑传播的吧。

我曾经也很热情地向朋友推荐好食材。记得有一次说了好多话，然后那个朋友的小孩问她妈妈“这个阿姨是不是搞传销的呀？”我听了倍受刺激，觉得这样做效果并不好，不能太刻意地去宣传。后来就改变策略，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或者给有缘的朋友带些好吃的品尝，如果觉得好，再介绍食材的来源。

西西：净土团购的食材，选择的标准有哪些呢？

薛遇芳：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，从土、肥、水、种几个方面来考量的（文章链接）。简要来说，我们非常看重农人对土壤的态度，对生态多样性的理念，坚信只有健康的土壤才能生长健康的植物；我们会第一优先推荐不使用商品有机肥、种养结合，完善自身循环、尽量不外购粪肥的农场（因为外购粪肥可能含有重金属和抗生素，我一直推荐农场除了做农残检测，还要做重金属检测）；我们会了解农场的水源是否可靠、干净；我们优先采用老品种自留种的。除此之外，我们还关注植物生长的过程自然不自然，比如水果我们推荐不套袋的，这样的水果更富有生命能量。蔬菜，推荐露地种植的，当地在季的蔬菜肯定优于大棚里种植的反季节蔬菜。动物饲养的话，我们关注它们吃的粮食里是否有转基因成分，动物在很小的时候喂养的是什么（有些农场在动物小的时候喂饲料），动物疫苗和抗生素使用的情况及动物福利等。农场和农产品的考察主要由我来承担，每一样产品的都做了大量的考察工作。

合作农户上，我们优先选择小农，期望越来越多的小农回到土地上，按有机的方式种养。

净土大多数食材都来自小农，不过也有例外——位于北京延庆的，占地达1200亩的龙泉慈心农场。刚开始，我有所排斥，觉得农场太大了，会不会又成了大规模单一耕种的形式。不过经过20多次的拜访后，彻底改变了我的认识。他们虽然土地面积大，但实施撂荒、轮作，实际耕种面积并不大。他们采用八卦田的形式种植，不同种类作物间隔开来，形成了多样化的小生态，并且现在不用粪肥。这种做法，接近于自然农法。更可贵的是，农场没有大棚，所有蔬菜露地种植，一年中有半年是休耕的。在品种上，农场优先选用老品种，尽量自留种。这些都契合净土的标准。了解后才知道农场创始人之所以拿下这么多土地，是出于他的发心，他希望把这些土地保护起来，不再按常规方式种植。看到这种发心之后，净土也选择了支持他们，尽管他们并不是小农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拜访龙泉慈心（右侧为薛姐）

很多人强调口感，但口感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选择标准中主要的。比如水果，我觉得要做到让果子甜是件特别容易的事，在种植后期喷上点东西就能增加甜度（尽管不违背有机农业标准）。可是水果不光是甜，还有它丰富的滋味。还有关于尺寸。商业上惯常的一种做法就是果子按大小定价，比如苹果分为85果、90果等。我跟我们的农户说，不用按大小分，就大大小小混在一箱里，大自然里生长的果子本身就是千差万别的，龙生九子各有不同，按大小定价是人的想法。我不希望给消费者错误的引导，以为苹果一定是上下均匀红彤彤的，因为自然的不是这样。再比如我们提倡吃应季的。现在的大棚种植那么多，人们在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丰富的品种，但这样自然界的节奏感被打乱了，内心没有了期盼，对身体也不好。大棚能提高温度，但是不能创造春天。跟着四时节律，人才能活得更健康。有时候，我感觉有机行业里也存在误区，有的人只是换种方法在种地，价值观上没有改变，我觉得需要从根本上理解何为有机农业，这不是不上化肥、农药这么简单。

西西：对于净土的发展您有哪些期望吗？

薛遇芳：我觉得光推荐产品不行，还是要多与消费者互动与分享。去年有个消费者买到团购的梨里面有4个黑心的，说我们卖“黑心梨”。我说梨是黑心的，人不黑心，并耐心解释了原因，把相应的钱退给她了。普通消费者不会像我们关注那么多背后的东西，她们更多关注的是，好不好吃，甜不甜，购买方不方便，所以还是需要多互动、互相了解。

说到净土的发展，我们今年受到了来自生鲜电商的冲击。因为电商很方便，品种多，下了单就送货到家。净土是一个月一团，预定以后10天左右到货，然后大家再去就近的取货点取货。很多人觉得这很麻烦。我们想了又想，还是不愿意开通快递到家的服务，因为这耗费的快递包材太多了，是种浪费。我们鼓励取货，减少包装耗材的浪费。

我并没有想过要把净土发展为多大的组织，几位全职主妇构成的志愿者团队精力有限，在我们有限的范围内，能做多大的事就做多大的事。当然，随着工作越来越多，我们今年开始雇佣了一位兼职人员，承担网上数据处理的工作。其他核心人员还是志愿者，不领一分钱工资。

西西：记得在2017年初时净土公布了2016年的所有财务帐单，并公布给消费者按一定比例反利的消息。

薛遇芳：对，我们去年有一些盈余。我们把盈余分成了三份。一是按一定比例返回给消费者，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工程，计算起来很麻烦，但是觉得还是要做。很感动的是，很多消费者都没有要这部分返利，说留给净土自身发展。另一部分盈余用来帮扶农户，比如给有的农户提前打了定金，预定下一年的产品；我们还计划买一些书籍给农户，或者给他们提供参加培训的费用。最后一部分用于机构自身的储备，比如我们今年租了一个小仓库，雇用了一位兼职的人员，这些都需要费用。

西西：净土未来的定位是什么？

薛遇芳：净土的定位一直是意在打造具有中国大陆特色的、台湾主妇联盟模式的非营利组织。希望每一位参与的消费者自知自觉、身体力行，重建人与人、人与社会（社区）、人与自然的紧密关系。

不做消防员，要做点灯人

西西：网上有很多农产品滞销的求助信息，您怎么看？

薛遇芳：网上这样的帖子很多，大多数是大规模单一生产、用农药、化肥的常规农业。出现这样的滞销，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农民没有定价权，被中间商盘剥。作为消费者，我们今天可以去救助，但明年依然有滞销的问题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。农民只要是继续采用常规农业的做法，他们以后还是不会有任何定价权。与其这样救急，我更愿意集结有限的精力和购买力，专心支持到愿意生态转换的农户。同样的爱心购买，如果不能避免类似的悲剧一再发生，为何不考虑星星之火的生态农业？

同样是做善事，还需要智慧地做。我们不是消防员，哪里有火扑向哪里；我们要做点灯人，用你我共同的购买照亮这未来的路。

后记：

和薛姐接触，能感受到她的热情与无私。她分享环保的生活方式、分享好的食材、分享对有机农业的理解，她说做了这么多年的义务推广人，受益最多的是自己，内心越来越平和、不急不躁。

对此，我也有一些体会。饮食上越来越追求本质的东西，知道食物的来源，按着季节吃，日常的食物简单的烹饪就可以很满足。生活上也更关注内心的需求，逐渐明白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。因攀比而生起的欲望就可以减掉大半。就像漂浮在空中的双脚终于落了地，开始在平平常常的生活中体会真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