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来源：有机会

图文作者：Jing

对我来说，没有任何一种饮食方式是“神奇”和“包治百病”的。适合自己就好。

曾一度错觉，我是以改善饮食为起点、进而改善了生活。现在回想起来，其实我是将生活作为整体来改变，饮食变化

是诸多同时进行的变化中的一个。所以，这样的饮食变化并没有带来什么痛苦，反而感觉顺理成章。

（芽苗菜手卷）

一个改变中的杂食者：从天天开荤到多素少荤

这两天，偶然翻了翻最近半年的手机照片，发现这段时间里，自己去素餐厅的频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，每到一个

新城市，我会主动在地图上搜索那里的素餐厅并前往用餐，这在几年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。

从2012年开始，我的饮食从多荤少素慢慢转变为多素少荤（现在每周吃荤菜通常3、4次，每次量都很少），尽管不

是纯素食者，但已明显感觉到这个“小小的”转变带给我的诸多好处。

我的饮食转变过程，说起来也挺有意思。从小我就无肉不欢，成长过程中几乎天天开荤。当大学时期第一次被朋友拖

去素餐厅吃饭，竟感觉浑身不舒服，好像自己是外星人。但随着慢慢接触到素食者和半素食者，我开始了解，素食并

不“恐怖”，毕竟那些朋友都活得好好的呢！再加上不断学习和食物有关的知识，我慢慢试着增加素食比例，现在甚

至好几天不碰荤菜也是常有的事。

这样的饮食转变，伴随着生活中许多其他变化同时进行。比如寻找自己的真正爱好、减少物欲、学习自控、用购买来

支持生态农业、比以往多得多的阅读和旅行等等。生活这个整体的变化还在继续，目的都在于做更好的自己。

（香草酱意面）

以下是我总结的多吃素的好处，也是我饮食转变的主要原因——

1. 在家做饭的话，做素菜比做荤菜更方便省时。

如果你也常在家做饭，对这点应该深有体会吧。做荤菜的话，从保存、清理、切块、烹饪直到洗锅洗碗都很麻烦。红

烧肉、炖鸡汤之类的，没有两三个小时简直搞不定，但是做素餐，一般半小时左右就可以上桌。

常听到很多人嚷嚷“没空回家做饭”，其实有时这句话含义可能是“没空回家做荤菜”。回家做饭，意义不仅在于吃

得更放心，更多是在于和家人交流感情，以及修复我们和土地、和农人的关系。尝试放弃一些复杂的荤菜，或许回家

做饭的次数会慢慢变多。

（黑米南瓜杏仁沙拉）

2. 多吃素能让身体感觉更舒适。

以前我看到人们谈论“吃素的感觉更舒适”的时候，基本觉得是在扯淡。但现在我似乎有了一点同感，比如偶尔吃

荤时，很容易就觉得“腻”得慌。这个“腻”很诡异，并不只是味觉感受，更是整个身体的感觉，会持续到饭后半

天甚至一天。因此我已习惯于在荤菜旁边配大量蔬果，这样吃才可以让身体感觉相对“清爽”。再也做不到像以前

那样拿大鱼大肉当主食了。

另外，身体的舒适还表现在很多方面，比如多吃素可以使排便更通畅、生理期轻轻松松不疼痛，饭后不会犯困，等

等。这都是亲身体验得出的结论。

（这碗热沙拉底部，藏着满满的藜麦和鹰嘴豆，相当美味和管饱）

3. 减少荤食，可节约粮食、节约资源。

关于这点的数据很多，比如世界上1/3的粮食都被作为禽畜饲料，比如生产1公斤牛肉需要至少10公斤粮食……这在

很多和素食有关的书和纪录片中都有提到。

要直观了解这些数字背后的含义，最好的方式是亲自去乡村走走看看。一只鸡每天要吃多少玉米？要养多长时间能

出栏？猪的饭量巨大无比，ta们每天又得吃多少粮食呢？种这些饲料粮食需要多少土地？如果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

吃大量荤食，每天相当于间接消耗多少粮食？…… 这些问题的答案，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。

《爱的作料》封面上的一段书摘，以及甘地的名言

4. 减少被转基因粮食毒害的几率。

市面上动物产品大多来自大规模养殖场——目前不论国内还是国外，只要是较大规模畜禽养殖，基本都在使用转基

因大豆榨油后的副产品豆粕以及转基因玉米作为饲料原料。关于饲料成分，我们在超市里的大多动物产品包装上是

看不到任何标志的。

在拜访多家农场之后，我才更坚定要增加素食比例。少量的肉禽蛋奶，我尽量从自己信任的生态农场购买；至于鱼

虾蟹等水产，因为身边暂时没有可靠的来源，已经很少买了。

5. 减少摄入环境毒素。

如果你读过《寂静的春天》，一定听过“生物浓缩”效应。比如DDT这类脂溶性难降解农药进入环境后，在食物链

中一层层向上“浓缩”，也就是说，越靠近食物链上层的生物体内，DDT浓度就越高、从而给生物体本身造成的毒

害就越大。我们身边各种污染物众多，为了保护自己，应该尽量往食物链下层（食草动物）上靠。

（生西红柿汤，无需烹饪，热天喝很清爽）

6. 很实际且不可缺少的好处——素食真的可以超好吃啊！多吃素，可以激发对于美食的想象力。

关于这点我要重点啰嗦一下。如果素食不能满足人对于美味的追求，那推广起来一定难上加难。

大多人认为素食不好吃，是因为缺少尝试造成的偏见。如果你去过一些高品质的素餐厅，或者有做得一手好素食的

朋友，你一定会知道素食的可能性远远大于荤食。

《素食 跑步 修行》书内的一段话。“戒掉一些熟悉的食物，却有机会吃到更多样、更美味、更新奇的食物。”

这里且不说食材搭配和烹饪方面的技巧，只看看食材多样性方面——荤食其实只是非常有限的几种，常见的鸡鸭鹅

猪牛羊肉，鱼虾蟹，奶蛋类等。但是素食的食材多样性远超于此。比如我认识的一些生态农场，全年能种植100来种

蔬菜，当然我国适合种植的蔬菜品种还远多于此；另外，各种薯类、水果、坚果、香草、杂粮、菌类、豆制品等等都

非常丰富。素食真的不等于吃草！重要的秘诀是，多多和农人交朋友，他们那儿常有普通超市看不到的好食材、或是

传统方式制作的加工素食。

如果我们想追求好味道，那毫无疑问应该尝试更多素食。少吃荤，并不意味着少了选择，而是意味着给自己一个机会

，去探索更多未知。

（素披萨，上面有豆腐、素奶酪、花菜、羽衣甘蓝等）

我们学习烹饪的动力，主要有两个来源，一是家里的长辈的引导，比如很多人会跟妈妈或奶奶、外婆学烹饪，但因为

过去的特殊成长环境，长辈们大多都觉得荤菜才是体面和有营养的，这样晚辈们学做素食的机会就少了很多。二是在

外就餐时的体验，如果在某个餐厅吃到自己很喜欢的菜，就想要试着自己动手做出来，而因为大多餐厅的素菜做得很

烂，我们也就很少有动力去学着做；反而是千方百计地想学做餐厅里常见的那些荤菜。当然，书籍、电视、网络等也

是我们学烹饪的渠道，但总是不如亲身体验引发的动力来得直接。

家中长辈的理念是很难改变的。所以，外界餐厅的引导，就显得非常重要。如果有幸遇上真正好的素餐厅，就远不只

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，而是会觉得味蕾被充分打开、身心舒畅、灵感涌现、学习动力被大大激发。如果这种体验的时

机得当的话，甚至能剧烈地改变一个人的饮食方式。我想，如果没有在很多素餐厅的体验，我到今天也不会对素食的

多样化有什么概念。本文中的素食图片都是我过去半年在各地素餐厅拍摄的，有没有觉得很丰盛呢？

国内已经出现了北上广等大城市的“素食地图”，都可以在网上下载到；其他城市也有越来越多的素餐厅，我们可通

过手机地图或各大美食网站搜索。

（烤波多黎各菌配苜蓿芽）

当然，多素少荤还有其他很多好处，比如少摄入抗生素残留，省钱，减少碳排放，保护动物等等。以上说的6点只是

我个人认为比较重要的理由。

另外插一句，很多人相信吃素食可以预防癌症、可以长寿等等，对于此，我并不太在意。导致癌症等疾病的因素很复

杂，并不是单单吃素就能完全避免的，防癌需要整体生活方式和环境的改善；至于寿命长短，影响因素就更复杂得多了…… 还是先过好每一天吧。

一些感想及建议：

1. 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真正地想要改变，那就不要强求自己改变。

如果调整饮食中的荤素比例让你浑身难受坐立不安，那可能你还没到适合转变的时候。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地、主动地

想要改变，那不必要为了“照顾”他人的感受去吃素。

生活是一个整体。哪怕我们硬生生强迫自己把饮食转变了，却不做其他方面的改善，那可能对成长无益，反而会带来

不少矛盾和迷惑。慢慢地调整心态、让整个生活方式都往更好的方向走，才是更可持续的、更可行的。

（素Nachos，烤玉米片+坚果酱+蔬菜）

2. 不去强求别人改变。太多压力可能比吃太多肉更有害健康。

每个人都是不同的，我们不可能要求他人跟自己有完全一样的看法、做完全一样的事。

关于如何影响他人改变饮食，我举两个自身的例子。我见过很多素食者，其中只有一位曾经让我难堪，她和我不熟，

但在头一次和我一起外出就餐的时候，就对我点了肉菜这一行为表示极大不满，批评我作为“环保人士”不应该吃

肉，她的严厉指责让我整顿饭都没有胃口……

而在饮食转变过程中，有一位学姐给我正面影响很大。她有次和我一起吃饭时轻描淡写的说，“我不是吃素的。但

是，只有生态农场里养的动物，我才会吃… 所以在外面吃饭的话，我一般就只吃素。”她从未批评我的任何做法，

从未强求我改变，她只是坚持做好自己。她以及其他朋友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状态，还有我有意无意慢慢了解的很多

信息，都促成了我饮食的转变。可以想见，假如我仅仅是收到几次严厉的批评，可能根本不会有转变的动力。

3. 如果不注意食材来源，吃素可能达不到改善健康的效果。

对于纯素食者，如果不注意食材来源，会无意中吃进大量农药残留，那样的素食对于改善健康效果甚微。我很高兴

地看到，很多素餐厅都开始尝试去直接和生态农场合作，用无任何农药的食材烹饪，这对于提升菜肴口味和安全性

都是很有帮助的。各大城市周边的生态农场越来越多了，且大多都提供会员配送服务，如果我们每周都收到满满一

箱应季蔬菜，也能督促自己在家探索更多素食烹饪方法。

很多人，包括我自己，难以割舍对荤食的喜爱，这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。但如果能从寻找食材来源开始，去

支持生态农人，尽量不购买工业化高密度笼养、转基因饲料喂出来的动物产品，就是迈出助人助己的一大步了。

其实，如果真正注重食材来源，素食比例自然而然会上升，因为真正生态的动物产品是很难得的、产量很小，价格

很贵。

（素芝士烤意面，其中素芝士是用腰果+番茄干+葵花籽油等原料制作）

4、营养搭配很重要！多样化食材+健康烹饪的素食才对你更好。

大多普通餐厅的营养搭配很糟糕，太多的荤食，太多的油盐糖，太多精米白面、太少的粗粮和坚果豆类…… 但一部分

真正用心的素餐厅，会在营养上花很多功夫，食材多样化，少油少盐少糖、避免油炸爆炒，而粗粮、坚果的吃法都被

他们充分发掘，常常让我惊喜不断，这都给我的日常烹饪带来很多灵感。

我以前的饮食习惯，最大缺陷也许并不在于荤食太多，而在于营养实在太单调，所以那时候总觉得只吃素的话很快会

饿晕——难怪啊，那时我把吃素当成白米饭加青菜了。好在现在我已经有意识地去搭配营养，即便饭量比以前小了很

多，却不再出现只要吃素就被饿晕的情况。举个小例子，各种比较“实在”的豆类（鹰嘴豆、豌豆、芸豆、黑豆等等）

，做成炖菜、凉拌菜、甜品或汤，或是煮成杂粮饭，绝对比肉还管饱，而且口味千变万化。

5、真的“一天不吃肉就会死”吗？可能没那么恐怖。安静一下，专注体会内在的感受吧。

有时我们非常想吃某种荤菜，但当真的吃到了，感觉似乎没有自己原先预料的那么美好。而有时我们会预想，“如果一

天不吃肉我一定会死的！” 但假如真的去尝试吃一天素，会发现结果没那么恐怖，反而轻松愉快。类似这样的感觉你是

否有过呢？

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食物？哪种食物会真正让我感觉身心舒畅？这里的“感觉”，不单是指吃食物的那一瞬间的味觉，

而是延伸到吃完后一小时、半天、一天甚至更长时间的身心感觉。这些问题，我们需要试着多多跟自己沟通、慢慢学

着去观察自己。

（扁豆汤）

习惯是很难改变的。转变饮食方式，不是为了取悦他人、更不是为了追逐时尚潮流，而是为了更好地认识自己、认识世

界、更愉快地生活。有了真正的动力，改变就会自然而然由内而外地发生。